“潭门.南海”杯小小说征文入选作品之二十三：海鸟新生记_万泉文苑_琼海论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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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2013/10/21 22:37:03
来自：海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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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鸟新生记

何笛

        “啾，啾，痛死我了，”我睁开眼睛，天刚麻麻亮，发现自己被装在一只有网格的袋子里，袋子扎得很紧，身子根本动弹不得，要不是网袋能透气，早就憋死了。

        咦，居然还有一个同伴呢！“妈妈，我们在哪呀？”它竟然把我当成妈妈了，好吧，我就充当一回妈妈吧，尽管我也是个想要妈妈的孩子，也不知道自己是谁，我们俩估计差不多大，羽毛都没长齐呢。我把头探出袋子，我们在一张小桌子上，旁边站着一个老头和一个老太，只顾着理手中的东西，瞧都不瞧我们一眼，好像我们根本就不存在，四面望望，这是一条长长的街，一眼望不到头，街上挤满了来来往往的人，手里提着大袋子小袋子，象个菜市场似的。

        有两个中年男子挤了过来，穿着看上去一模一样的黄色汗衫，前面那个稍胖一点的，一副慈眉善目，蹲下来，问东问西，我才知道，原来我现在的地方叫南小市，是潭门的早市一条街，其实就是个菜市场，真担心，我会被人买去煮了吃掉，可我还这么小，没啥好吃的。

        果然，那人站起身时看到了我们，指着我们问老头那是什么，老头说是一对赵述岛海鸟，哦，原来，我们是海鸟，应该生活在水中才是，那才是我们生活的地方，是我们的家园，可现在，唉，可怜我还只是个孩子。那人问了价后就付钱买下了，还叫另一个人用相机拍了好几张照片，那人可真不错，让老头把我们换到一个大马夹袋里，放了少许的水，抓了一把小鱼在袋子里，真得谢谢他，我快饿死了，管它了，先吃个饱再说，我赶紧叫伙伴一起快吃。

        我吃了几条鱼，精神好多了，听得那人说要找个海汊把我们放生，哇，真是太好了，我咬咬伙伴的头，“孩子，再吃一点，坚持一下，我们有救了，很快就能回家了。”

        那个买我们的人真个细心，一手提袋子，一手托着袋子，时不时地看我们。听着他们的谈话，想着回到水中的自由生活，我感激地看着那人，要记住他的救命之恩，看着汗衫上的字，不认识，后来听说是“南海之门兄弟海岸”的人，我一定得记住他的模样。

        在走着的这条街两旁，可能没有合适的水湾，看他们急匆匆的样子，好象急着要离开，把我们带上了一辆汽车，那人找来一个大水桶，我们从袋子里换到了水桶里，到了比较宽畅的环境，空间大了，空气也新鲜多了，能够灵活地转身和走路了，心情开朗了，我真想放开喉咙大声歌唱，我真就唱了起来，就听得很多人说鸟在叫了，一定能活，要举办个放生仪式。

        也不知车开了多久，开到哪里，我觉得好无聊，想和伙伴说说话，可它有气无力的样子，还不如早上的精神好。我用身体碰撞它，用嘴啄它，我要弄醒它，好让它和我一起活动，可我怎么弄它，它就是一副睡着了的模样，连眼睛都懒得睁开，偶尔睁一下，目中无神地又闭上了。要说那个中年人（听得别人叫他阿庆）真是一心想要救我们的，他时不时地看一会，抓起小鱼喂我那伙伴，擦擦伙伴身上的水渍，他也想着把手伸到我跟前时，激起了我身上海鸟自卫的本能，用嘴啄他的手，我一啄，他一退，如此反复多次，我有种被戏弄的感觉，决定不再理他，我悠闲地叼着小鱼，慢慢踱步，他果然只是友好微笑地看着我。

        “就在合水河出海口处放生吧，”阿庆提着放我们的桶，和与他一起的人说，到了海边，“水很清，就这里吧”，有人提议，“不行，一点水草都没有，它活不了的”，“你已尽心了，能不能活看它的造化了”，“好事做了，就该做到底”，我看不见他，但从声音里能听得出他的坚决，“我给它换点干净的水，等明天找到合适的地方再放”。

        换过的水清凉干净，舒服得我真想好好地洗个澡游个泳，只是浅浅的，还不到脚背，这样就够好了，我痛快地喝了几口水，解了渴，迷起眼打起了盹。

        睁开眼，怎么会有好多个太阳，光线柔柔的，原来，是宾馆房间里的灯，咦，我的伙伴哪去了？我站起身寻找，看见阿庆用一张报纸在包裹它，叹息着对它同住的人说“都是我不好，应该早一点把它身上的水擦干净，好不容易带到这儿了，还是没救活它。”说着轻轻地摸了摸我的头，“明天，你就获得真正自由了”。

        “到了，到了，出海口到了，”阿庆说着，提着桶走向海边。好事可真多磨呀，阿庆一路走一路摇头，没有浅滩，没有水草，哎呀，你不是海鸟，你哪知道，我会自己去找的呀，拜托你赶紧把我放了吧，我等不及了，时刻准备着。

        “就这里吧。”听到这句话时，我两腿收起，准备起跳，这时，水桶口慢慢倾斜下来，我向下一跳，不偏不倚，落在一张宽大的苇叶上，我回头，向岸上深情一望，向他们表示最衷心的感谢，在他们相机快门的按动声里，我慢慢游向海里芦丛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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