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追了个剧,《山海情》,23集,不知不觉就看完了,看完还觉得不过瘾。故事讲述了二十世纪九十年代以来,西海固人民和干部们响应国家扶贫政策的号召,完成异地搬迁,在福建的对口帮扶下,通过辛勤劳动和不懈探索,将风沙走石的“干沙滩”建设成寸土寸金的“金沙滩”。
看这部剧,唤起了我很多久远的甚至隐约快要遗失的童年记忆。这些年发展太快,记忆太多,怕时光消磨了最初的记忆,所以要用笔记下来。
第一个是土炕和炕围子的记忆,在电视剧里,每家的炕围都不一样,有碎花的,有山水的,有订的,有贴的,白老师家的是纯色藏青色,道具组很用心。
小时候每次回外奶家,都是睡大炕,头朝炕沿,脚朝炕眼,冬天外头天寒地冻大雪飞,屋里炉子上坐着茶壶,咕噜咕噜的冒着水汽,煨在炕上暖暖和和。炕围子也是很重要的记忆,那时候的房子都是土坯房,如果没有炕围子围住,一蹭身上都是白灰,每到快过年,姨娘们洗各屋的炕围炕单被套子就得花一天时间,晒在院子里,花花绿绿,很是好看。这些年,城里楼房林立,村里砖房整齐,土炕已是稀有了。
第二个记忆是头巾,年轻姑娘们就围浅粉色,浅蓝色的,娃娃妈们就围深一点颜色的,奶奶辈的就围咖啡色,藏蓝色更深的颜色。记得妈妈的蓝色头巾更多一点,天热了,就搭在头顶遮阳,流汗了,就当毛巾擦汗,天冷刮风就包住脸和嘴,暖和防风防沙,去摘果子,又拿头巾对角两头绑一绑,变成个包,跨在肩上,记忆当中小媳妇生气,都是拿头巾包着衣服回娘家的,头巾的功能很是多元。不过我们这一辈人上小学,上中学,上大学,一天头巾都没围过。
第三个记忆是拉水,听妈妈说当初大姨娘坐着一头毛驴就嫁到芳草村,那里吃的是咸泉水,泉水很金贵,全村都要排队到泉眼一勺一勺舀水到桶里,再装架子车,拉回来,不记得是几岁时,也屁颠屁颠的跟在车后帮忙推车,其实连架子车都追不上。后来再去,政府给家家户户通了自来水,我们小孩就可以在冰凉的泉水里洗脚打闹嬉戏了。
第四个记忆是关于泵站,黄河水打着转被泵站里的机器吸着推着,通过一排排巨型大管子一级一级往上送,那时候感觉泵站上班的人真厉害:把水送到天一样高的地方,到了宽阔平坦的景泰川上,就顺着宽大的渡槽一路奔流,流向各个分支,从地图上看,就好像血管一样,遍布大地,滋养出绿色。听长辈们说过去是“水在低处流,人在川上愁。”我这一辈人没那样的记忆,我的记忆是在大管子上追逐捉迷藏,在渡槽边打水花,冬天渡槽里没水时,躺在里面晒太阳……
摘啤酒花的记忆也很美好,放暑假就和姐姐们一起去打假期临工,一把把飞快卡卡卡的剪刀,一朵朵绿油油的啤酒花,一排排延伸到天边的啤酒花架,一车车收好送到酒厂,辛勤劳作换回一摞摞钱和一阵阵欢歌笑语。
还有火车的记忆,小时候贵梅家住在轨道边,我们常常爬上附近的山头,看着绿皮火车来来往往,数着有多少节,想象着这辆火车去兰州,那辆火车去银川,最漂亮的那辆火车去北京,能想到的也就这几个地方,那时候好希望能离开家乡,去外面的世界看看。仿佛也就是一转眼的功夫,我们就搭乘着高铁飞机落脚扎根在全国各地了:北京的,南京的,广州的,海南的……还有国外的,而现在,多希望能守在父母身边尽孝啊……
每次和家人通电话,家人却宽慰我们这些在外的孩子:“现在啥啥都方便,一点都不用操心,农村合作医疗;帮扶项目;村村通;学生营养餐工程;农村学生寄宿制生活补助;农村寄宿制学校2免1补政策;一村一广场一村一公园修建;农村无息贷款……国家政策好,只要不是个懒人,日子都能过的好!你们就安心把自己的日子过好,小家过好才能大家好,大家好了国家好……”每每听到这些,心中都不由得生出感激,感激我们这个好时代,感激我们这个好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