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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 长篇小说连载:战火姊妹花(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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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发表于:2022/3/22 8:36: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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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连载:战火姊妹花(3)
作者:麦兴镁


3

  苏积轩今年50岁了,他一生老老实实坚守着家园,耕种他祖上留传下的三亩五水田地和三亩坡地,一年收获有上千斤的稻谷,还有地瓜、玉米、豆粟等杂粮。粮食对他家来说是绰绰有余的,杂粮他家主要用来养猪。十多年来,他家几乎每年都有5头肥猪出卖,收入很可观。而他还是乡村里非常出色的犁手,他除了耕种好自家的田地,还受雇于大户人家,为别人家犁田耙田。在乡村的农忙时节,他常常牵自家的牛,扛自家的犁耙,去为田地多而忙不过来的人家犁田耙田,这样也增加一笔劳务收入。由于他勤奋并善于经营,他的妻子更是一个贤内助,所以他的家境就殷实,因此,他家就出了一个上省城读书的女秀才。他生有三女二男,他的三女儿苏定娥,自小聪明伶俐,并且喜欢读书也读得书。1936年,他就让19岁的苏定娥和县里几个青年去广州市读书。这时,苏定娥改名苏金婷,考读的是当时的中山医学院。抗日战争爆发后,苏金婷毕业,在广州市一家美国教会的医院里当医生。后来她参加了共产党,曾在广东的东江地区的抗日军队里当医生。1942年冬天,她被共产党广东省委派回海南,这都是事实。


  1939年至1942年,是海南抗日战争敌进我退的艰苦年头,海南共产党领导的琼崖抗日军撤入各地山区坚持战斗。山区的环境恶劣,特别是卫生条件差,很多抗日军士人员身上生癣,满身癞痒,由于癣会相互传染,致使根据地患癣的人越来越多,还有疟疾和痢疾等传染病也流行。因为无医无药,军队减员人数增加,战斗力大大减弱。就在这种情况下,苏金婷临危受命,被派回海南。


  当时日本军队侵占海南后,为了防止海南人民从外地运入抗战的武器弹药等物资,对海南岛进行全面封锁,不准任何船只与外地来往,严查进入海南的人员和物资。而苏金婷却秘密地带入一批药品物资,可谓是奇迹。


  那是1942年11月,苏金婷接受被派回海南的任务后,她叫那两位负责护送她的男同志先回海南,把约定相会的地点时间告诉给他们,而她自己一个人带上购药经费,单身去澳门。


  澳门当时是葡萄牙管辖,葡萄牙是中立国。苏金婷到澳门后,仍然注意秘密行动,她购买了治疟疾的奎宁丸,一大批盘尼西林针剂,还买了消炎用的六九三丸粉,特别购买了治癣的药水,并购了一批医疗器材等物资和必需药材。她雇请一艘有澳门籍的疍家小渔船,把药品包装后,钉封于渔船的鱼舱底下。疍家的渔船挂着葡萄牙国旗,沿着广东东南沿海近岸,一边打鱼一边南行。苏金婷也打扮成疍家渔妹,在船上与渔嫂一起摇橹划桨,使日军的巡逻艇观察不出破绽。由于小渔船不显眼,很顺利地就到达疍家渔船聚集的海南新村港。苏金婷上岸后,与来接应的同志接上头,秘密把药品取出,几个同志分头挑着药品,日宿夜行,爬山过溪,从敌军守备较薄弱的西南山地进入萝花山。她入山后,被任命为萝花山中心医院的院长,立即着手治疗工作,药到病除,使萝花山的抗日队伍,渐渐恢复了元气。


  1943年初夏,日本军驻海南守备军司令部决定,调集兵力,乘着抗日军中疾病流行的时机,扫荡萝花山根据地,彻底消灭这支钻在山空里的抗日力量。于是抽调日本正规部队500多人,并调集各地的保安军300多人,分兵东西两路,进犯萝花山根据地。东路400多兵力在万泉河上游地区遭抗日军伏击,当场打死日本军20多人(由于日军抬走尸体,所以难得具体数字),保安军7人(丢下尸体为数),并俘虏保安军6人。这6人中就有苏国射和林日生,所以就使苏国射和林日生都知道苏金婷在抗日军中当军医。


  那是初夏的一天,天气晴朗,萝花山群峰外麓的溪涧边,棘笋已抽出很长的笋鞭,山棯树也开了满树繁花,山荔枝和山竹树都开花了。走在山路上,时时有山花的芳香扑鼻。在抗日军的临时包扎草棚里,苏金婷和两个医护人员忙了一个上午,为15个伤兵消毒包扎了伤口,包扎好的伤兵又有协护人员抬担架送进山里的抗日军医院。战斗是9点钟的时候打响的,根据下火线的伤兵说,战斗打得很顺利,敌人已开始后退。听到胜利的喜讯,大家的情绪高涨,心情舒畅。这时已是正午,炊事班的给前线送饭,路过包扎草棚,把一个小竹篮挂在草棚门前一株山荔枝树的低枝上,并告知说:“包扎所的同志们,饭在竹篮里。你们吃饭吧!饭送迟了,你们肚饿了吧!”炊事班的交待完,又挑起竹篮匆匆的赶去前线。苏金婷见有空了,便走出来,取下饭篮,置于地上,打开,见里面是白米饭团多半篮,顶上是一盘白肥猪肉块。这是为了打仗而特别增加营养的打仗饭。苏金婷看见久违的猪肉和白米饭团,一股馋食的欲望涌上喉咙,但医生的卫生习惯让她忍住馋欲,走去另一株山荔枝树头的水桶旁,舀水洗手。


  这时,救护队又送来伤兵,是6个保安军,都穿着黑色的保安军服装,一眼就看得出来。救护队队长走到苏金婷的面前,说:“苏医生,这6个是保安军俘虏,都受伤了,我们执行优待俘虏政策,给他们治疗包扎。”


  救人比吃饭重要,苏金婷立即将饭篮挂回去,又走进草棚。她看见一个保安军昏迷不省人事,像一具死尸一样躺在地上,腰肚处流有一注的血。她以为这个人垂危,便叫一个护士过来,一起把这个伤者抬上手术床。她伏下身,解开这个伤员的衣裤检查伤口。伤口在小肚偏左处,伤口裂开好大,还渗流着血,伤口中间凸出一块黑色而染血的东西,初看去像是肠突了出来。她用镊子轻轻拨一下,却觉得这是硬物。她用镊子轻轻挟出硬物,注神一看,是子弹头。根据这个情况苏金婷判断,这个子弹是打在石头上反跳起来,再横势打中他的小肚上,伤口被打得大,但不深,把他的肚皮壁打破了,但未深入腹腔未伤及肠道,肚壁打破流血就多,致使他的衣裤染血一大片,看去好像伤势很重。苏金婷立即给他清洗伤口,再撒上止血药粉,然后包扎好。这个保安军被包扎好后,渐渐苏醒过来,他看了看救他的医生,觉得很脸熟。苏金婷没有带口罩,因为山区的医疗用品不多,非传染病医护人员都没有口罩带。这样,苏金婷的面目都让伤员看见。苏金婷那双有神的眼睛,那端庄美丽的脸庞,那两道弯弯的眉,都给这位伤员“留下”深深的想象,他想了想,忽然高兴地叫道:“定娥姐,你是定娥姐!”


  苏金婷转脸注神看了看,也认出来了,这个保安军伤员是她同村的人苏国射。


  在远离家乡的危难中突然遇见同村人,那种心情是亲切强烈的,苏国射很高兴地看着苏金婷,一种亲切盼望得到好关照的心情让他兴奋不止,同时他也觉得他比其他人有优越感。


  苏国射比苏金婷小有6岁,苏金婷那年去广州读书时,他是13岁的大男孩。他从小无父无母,是祖母养大的,他没有读过书,小时候经常为富有人家放牛,并且经常挑着一对木桶,捡牛屎装进木桶里。如果碰着牛放尿,就用木桶盛牛尿。那个年代,牛屎牛尿是上好的肥料,是他的祖母教他这样做的,他因此也得到一个绰号:牛屎桶。日本军来本地后,他的祖母病死,维持会长李先汉便要他去日本炮楼里当保安军。不久,又被日本军调他去县城的保安大队里当大兵。


  这次,日本军进剿萝花山抗日军根据地,他又被调去东路保安团里当大兵。这个团是称为团,实际只有300多兵,是临时凑合起来的。苏国射当保安军,都训练过操枪打枪和投手榴弹,但没有参加过打仗。他被编在一个只有70多人的连里,连长是一个讲海口话的中年人,个子很矮,连长见他个子大,年纪轻,就指定他为班长,给他换发了一支漂亮的铁柄冲锋枪,并发50粒子弹,5枚手榴弹。他很为难,不知道这班长是干什么的。连长说,班长就是带头走在前面,带头冲锋。他摸了摸冲锋枪,心里很害怕,他只想做不打仗的兵。连长集中全连兵士,训话说:“你们不要害怕,皇军很信任你们,皇军大官认为,我们这样临时调集起来的部队,也比山空里的抗日军强,山里的抗日军生病,快死光了,这次打仗,我们一定胜利。打胜利了,皇军就会奖赏我们。到那时,我们大家都有钱花。”经过训话后,他们就开动入山。但料不到,刚刚进入萝花山的外层,他们在一条山沟的狭路上,就遭到抗日军的伏击。他是一排一班的班长,提着冲锋枪走在最前面。突然,呯呯嘭嘭的枪声响在后面,保安军这儿没有动静。后面是日军部队,日本军官的战术,通常总是叫保安军走在前面,日本兵走在后面。这次抗日军好像是专门择日本军打,日本军的机关枪好像也开打了,咣咣咣咣的机枪声清脆有力,听着都很可怕。但响不久,那有力的机枪声就停歇了。枪声响后,苏国射便赶忙伏在地上,其他保安军士兵也跟着伏下。过了一会,一个传令兵跑来找连长,连长接到命令:占领右边山头。连长大声喊:“向右边山头冲锋,赶紧占领右边山头。”


  右边的山头离他们这儿起码有100米远,山上山下,草木阴森,草木间隔或有一堆一堆的山石蹲耸着,地势很险恶,如果抗日军隐蔽在山头上,冲锋上去只会是送死。苏国射拉枪栓把子弹推上膛,端着枪,猫着腰,慢慢向上走,许多士兵也跟着向上走。连长看见山上没动静,便抬起头大声说:“山上没有人,赶快上!”


  听说山上没有人,大家的胆子就大了一点。苏国射跨开大步,快步向上冲。他身旁一个兵也大步向上冲。忽然,这个士兵踢在一块石头上,身子一趔趄,向前扑倒在地,枪走火叭的一声响,全部人都黯然趴下。苏国射还算镇定,没有搞枪走火。趴了一阵,看山上仍然没有动静,连长就举起手枪,向山上叭的放了一枪,同时大声喊:“冲呀!冲!”


  连长站起身,抬脚踢旁边一个兵,迫他起身冲锋。苏国射想起当班长就是要带头冲锋,立即爬起身,端着枪,向前就冲。在连长的呼喝下,全连人都站起来,开步向山上冲。他们冲到半山腰,山上的枪就响了,有两个士兵立即栽倒地上,哇哇大叫。叫声如杀猪的惨叫,苏国射立即在一块石堆的后面伏下来,他有时也提头向山上张望,想寻找目标射击,他总不见目标。山上的枪声好像很有灵性,他们伏隐不动之后,山上的枪声也静下来。苏国射转脸看看那两个倒在地上的保安军,看见那俩人都不吭声了,两支枪都落在他俩人的身旁,手已松开了枪,人好像已死了。苏国射看着,心里颤颤的,特别看见那两人流的血,有一个是子弹从背后穿出,脊背的衣服上,那红红的血还在慢慢的洇散。苏国射的心突然害怕起来,他迷迷糊糊的觉得,自己也可能会这样被打死去,子弹也可能穿过心脏,也可能穿过脑袋,也会这样惨惨地死。他心想不能再冲锋了,等日本人打吧。连长见死了人,也不再呼喝了,也静静地躲在一丛草堆后。日本军那边的枪声又激烈起来,那就等日本军打赢了,我们保安军才跟着得胜利吧。这是连长的想法,也是苏国射等人的想法,他们都不想死在这荒山野岭上。时间渐渐过去,日本人那边的枪声渐渐稀疏了,后面那边的人员,好像是蠢蠢后撤,连长很注意观察后面的动静,他看见保安军团部的人员都在后退,他估计战事不妙,他趴在地像四脚狗一样慢慢倒退爬。士兵们见连长后退了,都一呼噜地站起身转头后跑,苏国射也握着冲锋枪往后跑。这时,山上的枪声又响了,并有一个手榴弹从山上抛下来,在他们当中爆炸,有几个人倒了下去,苏国射突然觉得肚上有一阵痛,他忍痛跑了几步,感到痛得难受,他伸手去摸肚部,手上热湿湿的,他抬手一看,是流血了。他见到鲜红的血,心里一阵惊悚,认为这就要死了,眼前一片黑暗,一下跌倒在地上,他昏过去了。等他醒来时,他已躺在抗日军的包扎棚里。他身上带的冲锋枪,50粒子弹,5枚手榴弹,全部为抗日军所缴获。


  苏金婷见这位可怜的村里的傻兄弟当了保安军,又受伤了,转脸过来看了看他,说:“你不要害怕,伤不是很重,安心治伤,好后就回家去,不要给日本人打仗了。”


  苏金婷说完,又转身去给其他人消毒伤口和包扎。苏国射听到此话,心里暖洋洋的。苏金婷把6个俘虏伤员包扎好后,就走出草棚,去荔枝树下吃午饭。


  炊事班的又送来一个小竹篮,是给6个俘虏伤员的饭,也是每人两个饭团,一块肥猪肉。有一个俘虏伤很重,手榴弹在他的身旁爆炸,左脚被炸得血肉模糊,苏金婷给他清理伤口后,发现他左脚下段有3处骨折,身上有多处弹片伤,如果不及时接骨消炎,以后可能会截肢。苏金婷出于救死扶伤原则,决定送他去山上的中心医院来做接骨治疗。用草药接骨治疗骨伤,苏金婷已熟练掌握了这门医术和各种草药,尽量利用草药治疗,可以节约使用西药,所以苏金婷做出这个决定。考虑到中心医院的床位有限,又决定把其他5位俘虏伤者留在包扎棚里继续给其治疗。救护人员用担架把那个重伤员抬走后,苏金婷吃完饭,也决定回中心医院去,她对留下来的医护人员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就走到棚壁处,拿起她的听诊筒和皮质药箱,挎到肩上。她转头看了看躺在木床上的苏国射,微微一笑地点点头,就转身走出去了。


  在这6个俘虏当中,也有林日生这位特殊人物。


  林日生早年在日本留学,学的是土木建筑工程。毕业后,他觉得土木建筑在中国无用,当时中国人饭都吃不饱,哪有钱建房屋,因此他选择留在了日本,并娶了日本女子为妻(实际是妾)。他受日本右派思想影响很大,认为中国太落后,就是应该接受日本的帮助,如果能与日本合并,最好,这样国是亡了,但国民会富起来。他常常把满清入关和日本侵略中国相比。抗日战争爆发后,他毅然参加了日本军队。因为他是海南人,日本军部特别派他在日军留守海南军司令部里当翻译官。这次扫荡萝花山根据地,三木中佐负责指挥东部作战,他又被指定当任三木中佐的翻译官。三木中佐为了便于联系和指挥,干脆任命他为保安团的团长,统领指挥保安军300多人。他把这些从各地炮楼调集来的300多人,编为两个营,4个连,每个连只有70多人,那个矮个子连长是他的表哥,他重用表哥任了一连的连长。这是他第一次有实权指挥一个团的兵力作战,他踌躇满志地想在这次战斗中露一手。为了表示他是保安团的最高指挥官,他干脆脱去日本军装,穿上保安军的黑军服,戴上保安军的大顶帽,与保安军队伍一起行动。


  日本军作战的惯例,总是叫保安军在前面开路,或者叫做实力探测敌人的阻击能力。队伍行进到萝花山东边的山峪处,不知不觉已进入了抗日军的埋伏圈。抗日军放过保安团,集中火力特别大打日本军,枪声一响,日本兵就倒下了10多人。三木立即命令日军架起机枪反击,四挺机枪仰势向山上扫射了一阵,四个机枪手先后被抗日军的子弹击中死亡。三木命令部队不论如何要攻占两侧高地,但攻上去的士兵都倒在了半山腰。三木见抗日军的火力不弱,而且占据有利地形,决定改变战术。他叫传令兵向保安团长林日生传达他的命令,集合保安团两个营分别占领两侧山头。他打算待保安团的攻击行动牵制抗日军的一些兵力后,他的日本兵便后撤,退出不利地形,然后日军向后包抄。但他料想不到的是,日本兵一开始退撤,凭日本军壮胆的保安军见了,好像是无声的命令,也跟着退撤。三木又立即叫传令兵去向林日生传达不准后撤的命令,保安军的后撤已变成后跑,阵地一片混乱,传令兵在混乱中找到林日生传达命令时,保安军个个都拖着枪往后乱跑,加上抗日军的火力猛烈射击,还有手榴弹的爆炸声,人人都唯恐跑慢了会变成山上鬼。林日生根本控制不了保安军,也只好跟着跑。他跑了一阵,上气不接下气地喘着气,胸口仿佛裂开了一样的难受。他的头也晕了,眼睛冒出了金星,他突然右脚踢到一块石头上,身子晃悠一下向前扑倒下去,额头也正好碰在一块半埋在地下的岩石上,左眼的眉梢处破了一个洞,鲜血注注而出。他的右脚膝盖更是重重地碰在一片平贴在地面的石块上,膝盖顶破了一块。他顿时觉得额头和膝盖处如火灼般的痛。他忍着爬起来,想继续跑,他跨出一步,脚支撑不住,又倒下去。枪声和子弹击地声在他耳朵里杂响,他赶忙紧贴地面伏着。一枚手榴弹在他身旁不远处爆炸,他慌忙放开手枪用双手护住脑袋。手榴弹炸开的泥土溅落到他身上,泥土溅落完后,他抬起头,额眉流的血浸到他的眼睛,他眨眨,用手背擦了擦眼,想张眼看看战场上的情况。矇眬中见有许多人从他的身边急急跑过,但没有人理会他。他想喊,但他不认识这些士兵的姓名,他嘶哑地“喂喂”几声,那些士兵仿佛没有听到,渐渐跑远了。他原来是有一个警卫兵跟随他的,这时却不见踪影。他转过头,想看看后边还有没有人,只见有两个士兵横躺在路边,好像是死了,其中一个就是他的警卫兵。


  这情景让他痛心,想不到转瞬间就兵败如山崩,他无可奈何地闭上眼,隐隐地伏着。过不久,抗日军来打扫战场,见他满脸血迹模糊,眼睛也被血液浸渍睁不开,一边脚膝盖处的裤擦破了也流出血。他站不起来,抗日军的救护人员便用担架抬他进了包扎棚。


  苏金婷给林日生检查伤口后,断定他没有枪弹伤,是摔伤,右脚膝盖的盖顶骨碰裂了,关节骨筋带损伤,膝盖外皮肉擦破,额眉骨碰伤,额眉破一道口。由于额眉破伤,给他上药包扎后,他必须闭着眼,如果眼睛睁闭活动,会拉动眉梢的肉,伤口痊愈就会迟。由于他不得不闭眼养神,所以他只听到苏金婷和苏国射的对话,他没有看见苏金婷的全部容貌。苏金婷回去中心医院后,配制7副草药叫医护人员带来给他敷贴,很有效,7天后他便能拄着拐杖慢慢走路了。


  林日生因为是海南人,讲话是海口地方口音,很有海南的土气,加上他们这帮保安军是从各地县乡调集来的,士兵和军官之间互不相识,他便假称他是一个排长。又因为他受伤后形貌枯槁憔悴,看不出他有什么特别之处,所以抗日军政工人员不法查清他的真实身份,只把他当做一般的保安军的下级军官,压根儿想不到他是日军的翻译官,是少有的铁杆汉奸之一。


  抗日军这次作战,是在萝花山根据地外围的游击区设伏突袭,速战速决。敌军败退后,抗日军也不贪战,立即打扫战场撤回山中。为了减少编外人员负担,半个月之后,抗日军按优待俘虏政策,经过一番政治教育后,发给一定的路费,把苏国射、林日生等6人释放,让他们离开抗日军的管辖区。

  
  • 雷迅
  • 发表于:2022/3/22 10:56:05
  • 来自:海南
  1. 沙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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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运动,我健康,我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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