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单
◇蔡鸿亲
早茶,乡土特色美食城,“瘦七”正和三个老友一起坐在靠窗位置的桌上,冲泡乌龙茶,各点自己喜欢的早点,边吃边聊,聊得正欢。
餐厅大堂入口处,走进来退休多年的南门街道工商管理所原所长“干啬鬼”。他在大厅里左顾右盼,寻找今天要被他“割血”的人。他发现了“瘦七”。
“‘瘦七’,早上好,来吃早餐啦。”“干啬鬼”边打招呼边向“瘦七”这桌走来。
刚要坐下,餐厅大堂入口处又走进来“妖婆丽”。“所长,我来了。”“妖婆丽”摇着手大大咧咧高声叫嚷着。
妖婆丽”扭着大屁股直冲过来,抓住“干啬鬼”的手,把他拉到隔桌的桌子坐了下来。
“干啬鬼”随着“妖婆丽”走了过去,扭过头来眼勾勾的看着“瘦七”说:“今天我的数你来过。”
瘦七”应声:“做得”。
“干啬鬼”和“妖婆丽”俩人刚坐下来,他们各自拿起手机不断的拔打电话。不一会儿,他们这一桌就坐上了男男女女七八个人。
“大家放心吃,随便点,今天有人做数过钱”,“干啬鬼”大声的吆喝着。“吃完我们去日日来酒店开包厢打麻将去。”
“干啬鬼”招来的这群狐朋狗友,不是“麻友”就是“舞友,“同年爹同年姩”关系的人多。
他们点了一大桌的早点,羊肉、猪肚、鸡爪……专择贵的点,吃得津津有味。
“干啬鬼”,全市整条街的人都知道他,他吃过谁的他不记得着,但他不吃过谁的他倒是记得清清楚楚。见吃就到,他从来没有做数过钱,退休前如此,退休后也是如此。
在位时,他欺负过不少个体工商户。“瘦七”是个被他欺负过N次不敢哼声的人,并为他在酒桌上饭桌上买过很多次很多次单,退休前如此,退休后也是如此。
吃完早茶,“瘦七”准备起身过数,这时,他的老友“黑煞将军”把他按住,说:“今天的数你不用管,我来做。”
“黑煞将军”见“干啬鬼”多年欺负“瘦七”,今天想借机整一整“干啬鬼”,出出他的洋相。
“黑煞将军”与“干啬鬼”非朋友关系,平时也没什么来往,但知道“干啬鬼”的一副德性。
“黑煞将军”叫来服务员算账过钱。“我们这一桌和隔壁那一桌做数”,“黑煞将军”用手指着“干啬鬼”那一桌说。
服务员拿起两桌“酒楼点心食品记录卡”到收银台算了一下,回来报数,你们这一桌94元,他们那一桌250元。
“黑煞将军”心里盘算了算,就对服务员说,“好的,我去收银台做数。”
去收银台之前,“黑煞将军”先到“干啬鬼”那桌,用右手食指指着“干啬鬼”点点说:“唉唉”;然后反指指着自己胸前说:“今天我做数”;再反指敲着桌子说:“你这桌今天吃了250元,平均每人31.25元,其他人(“黑煞将军”不太认识的人)的数我过,剩下的你自己去做。”
“干啬鬼”这时的脸,黑了又红,红了又黑,目瞪口呆,神不守舍。
然后,“黑煞将军”再没二话,转身到收银台手机微信支付了312.75元,并对收银员说:“这两桌数,我过这么多,剩下的31.25元,你叫服务员去收‘干啬鬼’的。”
收银员明白“黑煞将军”的意思,只好叫服务员去收“干啬鬼”的钱。
“阿叔,做数啰”,“阿叔,做数啰”,女服务员站在“干啬鬼”身边提醒说道。
“叫、叫、叫,叫乜叫叫,我不会去做数吗?”“干啬鬼”对着女服务员厉声喝道。
为了赶场去打麻将,“干啬鬼”气鼓鼓涨红着脸,闭着嘴鼻孔嘶嘶作响喷气喷声“嘿嘿”,迈着像灌了铅似的双腿走向收银台,用发抖的手从自己的口袋里慢慢的掏出五十块钱,手指捻了捻、捻了又捻,才递给收银员。
“‘干啬鬼’终于有人把他整治了”,大厅里不知谁说了这么一句话,随着空气飘过每一桌。
随后,大厅里发出阵阵的嘲笑声,此起彼落,异祥的目光齐刷刷射向“干啬鬼”,让“干啬鬼”无地容身。
“干啬鬼”怀着受辱的心情,带着他们几个人灰溜溜地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