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 长篇小说连载：战火姊妹花（35）

长篇小说连载：战火姊妹花（35）
作者：麦兴镁

35

　　村首符在礼的家，坐落在村中间处。他家有五间草房，东边三间，西边二间，四周用竹篱笆围了起来，篱笆围里有十多棵槟榔树，树上挂着一串串的槟榔果。篱笆的大门在正南边。阿壮走在前面，他把篱笆门推开，苏金婷和阿莲并提着篮，走了进去。阿壮的妹妹阿兰，从她的草房里走过来，接过苏金婷的手，提起竹篮，和阿莲一起走进她的房，把竹篮放到她的房里。

　　符在礼俩夫妇已采草药回来，在北边的篱笆旁晒草药。符在礼看见苏金婷进来，便放下手中的活，走过来迎接。

　　他们亲热地打招呼后，就到阿壮的小房里坐下来。房里空间较小，靠里墙壁是阿壮的卧床，床头旁放一张木桌，桌面上叠放着几条阿壮的衣服，床尾旁的空地上有一张板凳，苏金婷和阿莲就坐到了板凳上，符在礼俩夫妇和阿壮是坐在卧床上。阿兰站在门口依倚在粗糙的门框上，她想听听人们要讲什么话。

　　苏金婷坐稳后，说：“刚才阿壮给我讲了冠花遭难的事，冠花这姑娘太惨了，我们应当想办法去救她，不能让她继续受苦。怎么救法呢？你们考虑过吗？”

　　阿壮不假思索立即说：“柳姐你借枪给我，我拿枪去救，打死他日本鬼子。”

　　苏金婷说：“就你一个人，能行吗？”

　　阿壮说：“我和阿辉去，我和他商量好了。”

　　说到枪，苏金婷用手推阿莲的手一下，说：

　　“阿莲你去拿枪过来。”

　　阿莲当即起身，到阿兰的房里，把驳壳枪拿了过来，交给苏金婷。

　　苏金婷拿起枪，摆示于阿壮的面前，说：“就这么一支枪，能打死多少个日本兵？单枪匹马去救，不但救不了冠花，而且会搭上你们的命，你们去可能是白送死，不能这样冒险。要救冠花，我们要组织起一支队伍，有一百多人，有一百多支枪，机会到我们就打到英根山上去，救出冠花，也收回我们中国的金矿山，把日本鬼打死消灭掉。金矿是我们中国的，不能让日本来挖，要收回来，我们中国人自己挖。”“

　　苏金婷说完，把枪插入衣襟内。这时，大门口出现阿辉。阿辉径直走进来，阿莲立即站起，让位置给阿辉坐下，她与阿兰站在门边。

　　苏金婷又说：“还有你们的禁法，也是一种武器，把禁法和枪结合起来使用，效力会很大。”

　　苏金婷把话头转向符在礼：“大伯父你是不是把禁法传给阿壮用起来。切不能让禁法失传，像红花岭村。”

　　符在礼语气缓缓地说：“按祖宗的规定，禁法传承必须是好子孙，不贪财不贪色，就算你不贪财不贪色，也必须是成家立业之后，你阿壮还未结婚，传不得，只能帮我采药吧。”

　　苏金婷听到采药两字，心里立即悟到了禁法的奥密，她探询地说：“这个禁法，是不是要用很多草药？”

　　符在礼思考了一会，说：“要用二十九种草药，精制后才能使用。”

　　苏金婷说：“这二十九种草药都是我们本地有的吗？我们本地可以采到吧！”

　　符在礼说：“都是我们本地的草药，就是有些都在深山里，要入山去采，也好艰苦。懂禁法用禁法，就得吃苦。怕吃苦的人，采不到草药，制不出禁药，你是放不了禁的。许多村的禁法失传，就是一些后人怕苦，不想艰艰苦苦去采药，所以禁法传不下去。”

　　苏金婷说：“那就这样办，大伯你把一般可采的草告诉给阿莲阿兰去采，在深山里的阿壮阿辉去采，主要的草由你自己去采，集中起来由你加工制做。这样多人合作，既不泄露禁法的密方，又能把禁药多多地制出来。我们要去救冠花，就要和日本鬼子兵交战，禁法要大用，禁药要越多越好。大伯你看看，是不是这样好？”

　　符在礼听到这样的做法，觉得都很好，说：

　　“分头去采药，也好，免得我俩人苦。做这个村首禁公呀，要为全村人的粮食作物放禁，自己是不讲报酬的，就是为大家献力，没有这个为大家献力的心理，你是当不了禁公，传承不下禁法的。我把禁法诲给你，就是诲你去吃苦，诲你去为大家出力做工。”

　　苏金婷觉得群众的认识已提高，应当大胆提出自己的设想，她注神听完符在礼的话，接着说：

　　“大伯，你说得对，我们都应当为大家献力，大家才会跟我们一起去打日本鬼，救冠花。我们应当把群众调动起来，让大家都来出力。所以呢，我们的民兵队，是不是分为两个组，一个组是刀枪组，重点是练功练武拿枪拿刀准备打仗，第二个组是采药组，重点工作是采草药，采药回来集中由你制作禁药。打仗起来开枪放禁由你统一指挥，你认为这样好不好？”

　　这话都说在了符在礼的心上了，他笑笑着说：“分组，这样好，这样好。”

　　苏金婷转脸向着大伯母，说：“那就从明天起，大伯母你就叫村里的妇女，你就带她们去采草药，采回来全部集中在你这家里，晒干制作禁药由你俩人操持。”

　　苏金婷又转眼看着阿壮，说：“阿壮和阿辉,明天，我写一封信，你俩带我这封信，由阿莲带路，去抗日军驻地，与抗日军联系，请求他们帮助我们，给我们枪支和子弹。抗日军是专门打日本鬼的，我们要打日本救冠花，去请他们帮助，他们一定会帮助我们。我们这里可以搞出很多禁药，但没有枪，打日本的能力不强。开枪，子弹射出去，远远就可以打死日本鬼。放禁呢，要等到日本人来碰上，日本人不来碰不上，禁药也起不了作用，所以一定要有枪。枪呢，现在只有抗日军有，我们一定要去求他们帮助我们。”

　　说到枪，阿壮听得很入神，在他的意识里，放禁只是吓山猪黄猄等野兽，杀日本，当然必须是枪，没有枪，冠花是救不了的。他插话问道：

　　“抗日军会给我们枪？”

　　“会给的。”苏金婷应说。“他们不但给我们枪，还会来教我们怎样用枪来开枪射击打日本。”

　　阿辉说：“柳姐这么说，我们就去看看，有抗日军帮我们，当然更好，有抗日军帮我们，力量就大，救冠花更有把握，明天我们去。”

　　他们谈话完后，就走出房，苏金婷是想回去写信的，但走到篱笆门旁，突然心里产生一个想法，看看他们的草药一下，她于是停住脚。仰眼看着送她出门的符在礼，说：“参观一下大伯父的草药可以吗？”

　　草药就晒在那边篱笆旁，好宽的一片。符在礼转脸过去看了看草药，说：“看啰，去看一看啰。”

　　他们一同走了过去。太阳已偏西，强烈的太阳光晒在草药，有些草已蔫萎，有一种野果引起了苏金婷的兴趣。这些野果有拳头般大，果身上有软软的须刺，苏金婷觉得这个是曼陀罗花的果，便指着问：“这个是曼陀罗果吗？”

　　曼陀罗是这种植物的学名，符在礼未读过书，不知道这个名称，他应说：

　　“这个叫鬼子茄，我们用它的籽，晒干后取它的籽磨成粉使用。”

　　苏金婷明白了，就是曼陀罗，她的家乡那儿叫鬼子茄。这种植物到处都有，但是她家乡那里的，没有这么大。苏金婷从医本上读悉，曼陀罗籽很毒，古文书上讲的蒙汗药，就是曼陀罗籽制作的，可见黎族人的智慧是不低呀，他们老早就懂得用这种药物来为农业助力。

　　苏金婷正在沉沉地思索中，只听见符在礼又说：“我们的禁药中，这个用量最多，要配另一种药，就是见血封喉树的树汁。用见血封喉树树汁，混淆鬼子茄的籽粉，就很利害。”

　　符在礼好像不想把话讲完，还留下秘密。苏金婷听到见血封喉树，立即想到，这也是很毒的树，如果人身上有轻微伤口，稍有出血，一粘上此树汁液，就可致人于死地，绝无法救。所以，黎人打猎，箭头上，或是标枪刺头上，涂上此树汁，打猎就能多有收获。

　　苏金婷又提问：“见血封喉树我们这里多吗？”

　　符在礼说：“山里都很多，我们村北边岭上有一株，我要树汁，都是在这株树上要。在树杆上砍一刀，它的汁就顺刀口流出来，就用罐子接，一刀可以得半多罐，大放禁的时候，要取几株树的，如果要用来做打仗，就要到大山里去要。”

　　这么说来，这个资源不缺，苏金婷心里暗暗地这么想。

　　由于不戴笠帽，强烈的阳光晒得金婷满脸是汗，阿兰催促道：

　　“好了，走吧，日头太毒啦。”

　　苏金婷突然又想起要写信，便起步转身往回走，阿莲和阿兰并提着竹篮，跟在她的后面。

　　天刚蒙蒙亮，符成壮就来到阿莲和柳姐的房前，他叫醒阿莲和柳姐之后，又去敲符成辉的房门。昨天柳姐要他们仨人带信去抗日军驻地，要求抗日军帮忙，这件事让他心里很挂牵，他总想快点去找抗日军，把抗日军请来，一起去救冠花，他心里急的，所以今天天未亮就醒来了。他把成辉的房门叫开后，就来到阿莲和柳姐的房门前，等候柳姐的交代。

　　阿莲和柳姐洗脸穿好衣服后，阿莲便坐在门旁的长凳上，她把阿嫂的那面镜子，并着两腿夹竖在溜圆的腿上，她照着镜子梳头，一边梳头一边欣赏自己的脸颜。她心里想，今天要回部队去，要装扮靓点。

　　苏金婷昨晚洗澡洗掉了画脸，她顾不上画脸，而是把她昨天下午写的信拿出来，没有信笺，她是撕下3页日记本来写的，她就着窗口的亮光又看了一遍，然后把信页折起来，抓在手里。她走出房门，看了看阿莲梳头，说：

　　“你把这个信带好。”

　　阿莲站直身，把镜子放到凳子面上，接过信，低下头，把桶裙的腰带解开，裙头松开，裙头内面缝有一个小兜，她再把信纸折小，塞进兜里，然后再系上裙带。

　　苏金婷见阿莲收藏好信，也放心，就探身拿起镜子，回到房里，照了照脸，就伸手从挂在墙壁上的黑萝枝上摘下一个黑肥的黑萝果，揑破果皮，用浓汁涂脸。

　　阿莲整理好衣服，戴好头巾后，走进房，接过苏金婷手里的黑萝果，为苏金婷画脸。苏金婷让她画，只举着镜子从侧旁照看自己的脸，一边说：“你还是要注意保密，信要直接交给六连长，连长姓林，你就称他林连长。信上我都把我们这边的情况讲了，他们看到信后，估计会同意我们的意见，会来帮助我们。我们先有武器后就组织民兵队伍来训练，学会打枪投弹，然后就可以出动去救冠花了。救冠花肯定要碰着日本鬼子兵，肯定会和日本鬼子兵打仗的，你要记住这些话，对你两个哥哥讲，让他们明白练武不会误救冠花的。我们山区有一句话，是说：磨刀不误砍柴工。你要多给他们讲。”

　　阿莲一边画脸一边应诺。这时，阿辉也来到。脸也画好了，苏金婷又恢复了黎族大姐的模样，她们走出房，苏金婷特别又对阿辉阿壮交代了一阵，就让阿莲带他们上路了。

　　他们今天确是来得巧，因为抗日军的支队长陈子精来到六连。苏金婷去黎村已经20多天了，那边的情况如何，陈子精很惦念，他今天来六连，就是想叫六连林连长再次化装到沟塘村了解一下情况，同时也来检查一下萝花山西边的战备情况。陈子精与林连长正坐在办公室里交谈，值班哨兵把阿莲、阿辉和阿壮带了进来。

　　陈子精一见到阿莲，脸上露出喜色，立即起身迎过去，拉住阿莲的手，让阿莲坐到对面的凳子上。阿莲介绍了阿辉是她的亲哥哥，阿壮是她的堂哥哥，陈子精高兴地同他们握了手，也请他们坐到凳子上。阿莲随就把苏金婷写的信掏了出来，双手捧着递给陈子精。

　　“这是柳特派员写给你和林连长的信。”

　　陈子精接过信，展开于面前，看了下去：

　　陈支队长，林连长：

　　你们好！现托符成莲呈上此信，同阿莲一起的是她的亲哥和堂哥：符成辉和符成壮。他俩是沟塘村的民兵，急想学习枪支使用技术，我的意见是帮助他们学习，他们是沟塘村的民兵骨干，应当培养使用。

　　我到沟塘村已有20多天，基本工作是：第一，前段时间主要用精力学习黎话，由阿莲当老师，现已能用黎话与黎胞讲话交流。第二，开展了医疗工作，免费救治了十二位病患者，取得群众信任。第三，我已了解到黎人放禁的奥秘，现在正发动群众采集草药，制作禁药，可以在打仗时结合战斗使用。第四，现在正着手组织沟塘村民兵队伍，架子已经搭起来了，关键是没有武器。他们强烈要求我们抗日军支持他们一些枪支弹药。我的意见认为，这支队伍拉起来就是我们的抗日队伍，我们应当把根据地向西边南边扩展，西边的红花岭村，西南边的百花岭村，都有抗日的潜力。今年四月份时，有强盗到红花岭村捉走一位黎族女青年，被拖到英根山日本军营里当慰安妇，当地群众对日本的仇恨很大，这是我们动员群众参加抗日的甚好机会，我们应当抓住这个机会。现在，我提议，支队派一个可靠的军事干部到沟塘村帮助训练民兵，同时支持他们一些枪支弹药。把这支民兵队伍抓在我们手里。以这支民兵队伍为基础，吸收百花岭村和红花岭村的青年自愿参加，从而培养民族干部，把我们的势力向民族地区发展。

　　我已适应黎村的生活，有符成莲同志的关心照顾，我的其他情况都均好，请领导放心！

　　此致

　　敬礼！

　　沟塘村特派员柳凤

　　民国32年8月xx日

　　陈子精看完一遍，又重复看一遍，然后仰起头，点点头说：“好，好，有成效。”

　　他把信纸递给林连长，说：“老林你看。”

　　林连长接过信，埋头细看。陈子精转过脸，看着阿莲，说：“你这两位哥哥讲海南话吗？”

　　“他们不懂海南话。”

　　“那讲话就靠你翻译啦，你也应教他们讲海南话。”

　　利用阿莲翻译，陈子精同阿壮阿辉交谈起来，陈子精问了沟塘村的情况，问了他们的家庭情况，接着问他们：“你们打猎，用过火药枪吗？”

　　符成壮回答说：“我爸以前买过一支，都用来打山猪，后来买不到火药，几年来都没用了，一般打猎，我们是用弓箭。”

　　陈子精站起来，装成拉弓的样子，说：“就是这样的弓箭吗？”

　　符成壮和符成辉几乎同声应说：“是。”

　　陈子精坐回身，说：“这样的弓箭你们买的也是你们自己制作的？”

　　符成壮说：“都是我们自己制作的。”

　　“你们自己制作难吗？”

　　“找到好材料，制你也不难。”

　　符成辉接着介绍说：“制作弓箭，主要是弓要好，作弓的木材最好是花梨木，也有用青皮木，用的是树枝，不是用树头，树枝最好的是生长三到四年的直树枝。弓的弦是老牛皮，起码要养五年以上的老牛皮，老要死的牛皮也不能要。箭杆的木料就要用硬硬的木，越硬的越好，但太硬的木材加工起来很难，我们一般都是用老竹的竹头，竹肉里的筋是黑的最好。”

　　听到这么介绍，陈子精感到，制作弓箭原来有这么多学问，他很有兴趣地又问：

　　“听说，那个见血封喉树的树汁，毒性很大，你们都用来蘸在箭头上，射中猎物效果很好，你们这样做吗？”

　　符成壮说：“用见血封喉树汁，要看情况，射山猪黄猄那样的大猎物，就用。射鸟呀山鸡呀，兔子呀一般都不用。要蘸见血封喉树汁的箭头，要刻一些花刀，花刀纹里就夹树汁，射出去，箭头只要划破一点皮，野兽都会走不动，那个树汁很灵妙，我们村里有这个树。”

　　符成壮说到这里，脸上也露出高兴的神色。

　　陈子精称赞说：“你们村民很聪明呀，如果日本鬼子兵到你们那里抓花姑娘，你们也可以用这个弓箭射杀他们，保护自己村里的花姑娘。”

　　符成辉说：“弓箭只能打鸟打兔，打日本鬼兵恐怕不行。”

　　陈子精说：“对，弓箭射的近，打日本鬼的威力不够，那么，我们抗日军送一些枪给你们，你们就用枪和弓箭结合起来，打日本鬼兵，好吗？”

　　符成壮说：“我们来时，我们村的柳大姐说，你们抗日军会支持我们的，我们就是来请你们支持我们的。”

　　陈子精说：“好，现在我就答应大力支持你们。”

　　陈子精转脸对林连长，说：“林连长，你去通知炊事班加做他们三个人的饭，同时你去把两支步枪拿来，叫郑有太排长也过来。”

　　林连长将信交回给陈子精后，就出去了。陈子精接过信又展开看一遍，然后把信折起塞入衣兜。不久，林连长与郑排长各人持一支步枪回到。

　　陈子精接过枪，一支交给符成壮，一支交给符成辉。俩人接过步枪，满脸喜颜，同时显得呆了，因为他们没见过这样的枪，不知如何使用，他俩都埋头看枪，满意地憨厚笑笑。

　　阿莲学习过使用步枪，曾用步枪训练实弹射击过三粒子弹。她便走过来，指导俩位如何正确握枪，指导他俩手应握在枪托处。

　　陈子精说：“你们不用心急，我们会派人去教导你们。”

　　陈子精见阿莲指导他们了，便把林景志和郑有太排长叫到一边去，他以讨论的口气说：

　　“我们一定要帮助沟塘村，把他们的民兵队伍拉起来，把我们的根据地扩大到民族地区去。我初步决定，老林你去沟塘村抓他们的民兵工作。六连的工作由老郑你负责。工作开展起来之后，才正式调整人事。你俩人的意见呢？”

　　“我没意见。”

　　“我也没意见。”

　　陈子精说：“确定给他们10支步枪，100发子弹，20个手榴弹，先从六连这里拨给，以后支队才给你们补充。老郑你去把枪拿出来，吃完中午饭后，就送他们回去。”

　　郑有太走去后，陈子精靠近林景志连长，压低声音说：

　　“你去要注意保密，写信这个柳特派员就是苏金婷，是她的姐姐替她死的，一定要绝对保密。你到沟塘村和她一起工作，叫她柳特派员，村里人叫她柳姐，你公开叫她柳姐。她写这个信很有远见，她是有文化的人，又在东江纵队干过，见识比我们海南的干部高，她是一个女同志，要尊重她保护她，她的医术也特别好，是我们萝花山难得的人才，一定要保护好她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