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连载：战火姊妹花
作者：麦兴镁
跋
一年多的劳苦，终于告一段落，举头沉思觉得自己写的这部长篇小说，也有一些可以回顾的特点和经验，不妨写下来，做为本书的跋。
抗日战争是人类历史不可磨灭的伟大事件，抗日战争题材的好作品，是历史的主旋律，必定与历史一样存在而有意义。这部作品，就着笔于这个主旋律。
小说一定要有故事性，而且故事要新不落俗套。这部作品，就写了一个姊妹易死的故事，是以往文学作品中没有过的，因而为新。小说的故事性还有一个要求是深，就是人物形象表现的主题思想深刻。海南人民革命的领导人冯白驹说过：海南人民革命23年红旗不倒，是革命队伍在山中建立根据地，不是山藏人，而是人藏人，就是革命队伍得到人民群众的支持和保护，姊妹易死就体现这个独特观点。
本故事有一个素材，就是抗日战争时期，我的家乡有一位草药医生，他的草药治疥癣非常有效，因而他在当地小有名气。有一次，抗日军在山上的根据地内，传染病流行，特别是疥癣症，皮肤瘙痒，有些人的身上烂肿流脓。抗日军中人心浮动。抗日军于是派人来暗中请他带药上山给予治疗。他上山后，不久就被驻守在圩镇炮楼的日军知道了（有汉奸报告）。这个炮楼有一个军曹，当地百姓都叫他二曹，是个非常凶残恶棍，便带一伙日本军与保安伪军，来村中强迫村民到村祠堂门前集中。（据老村民回忆说），那天上午天落一场小雨，村民被迫集中站在戏台前，戏台上架一挺机关枪，那些日本兵持着尖尖刺刀的长枪，围站在四周，杀气腾腾，极其吓人。那个日本军曹站在台上训话，责令村民五天内必须叫草药医生回村，否则烧杀全村。日本鬼同时捉走十二位青少年做保证人，关在炮楼里。村里的父老迫无奈何，便选派几名老人上山，找到草药医生，讲清情况，请草药医生回村救人。草药医生想到自己惹怒了得罪了日本军，回去也是会被日本军杀死，于是便上吊自杀，由几个父老扛他的尸体去炮楼，交给日本军验尸，最后放了保证人。同时，日本鬼割下那个医生的头，挂在街头的树枝上示众3天。
姊妹易死的故事就是根据这个素材，提炼加工而写成。琼海市是红色娘子军的诞生地，这地方的妇女很有战斗特色，因此把妇女定为本部小说的主人翁，尽力塑造女英雄的形象。
妹妹易死的中心是二姐苏定蓉自杀，这是最难处理的情节。自杀问题处理得不好，会影响主要英雄苏金婷的形象。起初是写苏父把鱼藤汁放在房中，由二姐自己吃下。这样写就如一般人服毒自杀一样，平平常常，只有悲没有壮。后来改写成苏定蓉吃鱼藤汁时苏父和苏金婷都在场，三父女抱在一起，特别突出一个细节，是苏定蓉临死时，举手用食指点在苏金婷的鼻子上，微弱地说：“三妹，你要结婚，结婚生子。”这个细节是点睛之笔，悲壮的情景登时就出来了。
自杀，是社会上一个沉重的问题，但是，杀身成仁，杀身取义，舍身救人，却是社会美德的光辉。在中国的文学史上，对自杀的写笔不少，古代较典型的有《荆柯刺秦王》中的樊子期。现代的有《八女投江》，《狼牙山五壮士》。电影《董存瑞》中的董存瑞，舍身炸碉堡。这些杀身取义的人物都是感动人的。在我们这部小说中，抗日军领导人陈子精，把姊妹易死去救30个保证人的行动，当做是一场战斗来决策和指挥，把苏定蓉看做是掩护苏金婷撤退的战斗英雄，这样处理就好理解苏定蓉的死，她与董存瑞舍身炸碉堡一样具有异曲同工之壮烈。
在我们中国人的对面，也有日本军国主义武士道的自杀。从一些历史资料纪录视频中，那些日本鬼的神风突击队员，喝起壮胆酒，就驾飞机出发，为罪恶的侵略战争卖命。对照我们的苏定蓉，喝下鱼藤汁，献命去救被日本鬼要杀害的乡亲，这就让我们强烈的感到，中国民众是何等的伟大与高尚。这部小说中，我曾打算，写一段日本鬼战败自杀的情节，来对照苏定蓉的自杀，但因故事情节限制，不可节外生枝，便没有写。但我想，读者联系他们看过的历史资料，可以自觉对照，加深对姊妹易死的理解和感受，也能加强艺术效果。
小说的后部分，写了黎族同胞的放寮和放禁。放寮是按原貌写，是原味的生活再现。致于放禁，就是源于生活，高于生活。
按照传统的说法，黎族人民有放禁的法术，使用的是禁药，山中采集的中草药，可以毒死人，也可以迷蒙人。黎族同胞早期在山上是刀耕火种，为了驱逐野兽保护农作物不受毁害，所以世代传下禁药这个法术。用禁药来作战打日本并且杀死400多日本军，的确是高于生活的。有朋友看到这段故事后说，日本鬼会那么蠢吗？
这就必须用苏金婷说的一句话来说明。苏金婷在歼灭了三木两个中队后，对三木的死尸说：“你日本人有制造飞机大炮的聪明，我们黎族同胞有放禁的聪明。”事实确是，各人有各人的活法，各有各的门道，寸有所长，尺有所短，你来龙斗不过我地头蛇。用禁药杀死400多日本军，体现出禁药的威力，特别体现出一个思想：来龙斗不过地头蛇。
这个思想观点有现实意义，就是有一个强大国家，侵占一个小国20余年，最后还是灰溜溜撤走。这样的战斗故事对人们有启发，道理就是蕴蓄在人物故事中。
我是不愿把战斗故事写得像抗日神剧那样荒谬的。抗日神剧的错误，是违反生活逻辑，违背生活常识，任意夸张，脱离实际，如手撕日本鬼子为两半，用手榴弹打落飞机，子弹转弯等等。我们写苏金婷与黎族同胞用禁药毒杀日本鬼，这些禁药中有曼陀罗花，见血封候树汁，还有鱼藤等草药，确是现实有的植物，黎族同胞确是用这些草药来保护庄稼。这样的禁药确是现实之物，不是神药，使故事首先脱去了神。武打小说那个金丹药，不知来源，才是神药。还有飞天入地，气功治疗等，那种脱离实际的才是让人不可理喻的神剧。
有一个在民族地区工作了几十年的老朋友对我讲民族地区的故事时，说过，在民族地区工作，要常吃辣椒，辣椒和山甘草茶，可以解黎人的禁，如果你不知不觉中了黎人的禁，吃辣椒可以减消。解禁药中有辣椒，我把这个吃辣椒写入了小说中。
苏金婷去6连宣讲毒蛇伤人的救护时，我写了草药“蛇灭门”对毒蛇的驱赶作用，就是启示黎族的禁药可以驱赶野兽保护庄稼，黎胞放禁是有科学道理的，不是无稽之谈。我们生活中。也见过这样的情景，有些草木开的花，散发出的香气，对人是有刺激的，有些人还因为闻到这样的香味而引发过敏哮喘病。这就说明，黎族人民很早就懂得使用草药来与野兽斗争，他们是把用草药来斗争的方法称之为禁。
黎族人民的禁法是失传了还是有传承，我们现在是不得而知。我写苏金婷与符在礼等人吃酒时的谈语中看到，黎族人对禁法的传承是非常严格的，要子孙贫得清，富得明，宁愿禁法失传，也不传给贪财贪色的子孙。可见我们黎族人民的高尚品德。从这里你也可以理解黎族人民世世代代生活在山区的缘由。
根据情节的需要，我还写了4首歌曲附在小说中。我是想对小说创作进行创新。歌曲的作用，是增加情节的气氛，表现人物的活动氛围，加强感染力。如《夕阳下山》，旋律比较简单，一般读者有初中文化，都可以自己读唱，曲调下沉悲哀，增强了当时的悲凉气氛，表现了丁亚玲的悲痛心情。最后，以歌曲《共做连心人》结尾，有余音缭绕之意。这些歌曲，是一般的通俗歌曲，一般读者都可以唱，在读小说中，遇到歌曲，便转唱歌曲，或许会增加读书的兴趣，对读者有裨益。就如电影电视剧一样，在视觉欣赏中，和谐地加入乐音的听觉艺术，视觉和听觉共同欣赏，对人的艺术感受就会更强。在小说中附带歌曲，作者就必须相信读者的文字能力和音乐能力。
一部长篇小说，要吸引读者从头读到尾，我采用的艺术手法是：层层设置悬念，或称设置连环悬念。这部小说开头第一段中有一句话：“看此架势，好像村里发生好大的事了。”接着写日本鬼以前进村，曾捉彭家一个16岁的少女去炮楼强奸死了，再接着写丁青哥担心自己16岁的女儿丁亚玲遭同样命运，把丁亚玲藏进稻草堆里。这样就会牵引那些关心亚玲命运的读者，不能不看下去。小说渐渐铺开，写明日本鬼捉30个人做保证人，胁迫村民上山去找回苏金婷，这是一个悬念。找到金婷后，又要去找苏定蓉，这又是一个悬念。找到苏定蓉后，遗体怎样扛回去，能骗过日本鬼吗？又是一个悬念。定蓉姐死后，苏金婷怎样隐蔽到黎山黎村，又是一个悬念。到黎村后，遇着阿壮要借枪去救冠花，怎样救？又是一个念。悬念一个扣一个，环环相连，一层递进一层。小说初始用倒叙，倒叙的写清楚后，再转入顺叙。顺叙中又有插叙，补叙，前有伏线，后有照应，层层有序，故事的条理比较清楚，读者不会产生一头雾水的感觉。
我以前写一篇《漫聊马蜂窝》的散文，用海南方言：“三角劳蜂（即大红马蜂）。”有一个30岁左右的人读后对我说：“用哪个方言不好，就直接写大红马蜂不是很好吗？用方言又加注释，多此一举。”他还说，他不喜欢海南方言。可见，当代青年对海南方言不感兴趣。因此，我这篇小说，语言基本是普通语言，但个别地方，适当用了一些较特殊的海南方言。如：三步子（男孩子），三布子（女孩子），糒贡（饭团），还有一些海南方言俗话，如：“山薯不吃凿烂烂”，“笸箩不漏鸡吃啥”等等。用这些方言，一是保留这些方言的海南话读音，二是让作品显现－些海南地方特色。
有道说：1000个读者就有1000个哈姆雷特。哈姆雷特是英国剧作家莎士比亚的剧作品《哈姆雷特》中的主人翁，各种读者对作品中人物形象的认识是各不相同的，但愿我们的读者，从不同的角度感受本书中的各种人物形象。
2020年11月初稿
2021年5月修改定稿
.jpg)
.jpg)
.jpg)
.jpg)
.jpg)
.jp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