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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 长篇海南乡土小说连载:林森与他的三任妻子(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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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发表于:2022/9/14 16:06: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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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海南乡土小说连载:林森与他的三任妻子
作者:高岚


第五十七章:喜忧参半


  惯于忍辱负重的母亲,她的心里话只有对亲生女儿倾诉。


  星期天,林柯从师专来看母亲。


  趁张秀丽不在,阿母说:“阿四啊,阿母想回龙山”


  “阿母,为个乜?”


  “阿母挂心家里,大姐一个人又做田、种菜,又照顾阿婆又照顾两个小仔……”。


  “阿母,你不用挂心大姐。你又不是不清楚大姐,她能内能外,在张家当全个家,在俺家照样能当全个家,点点、滴滴也大了,又听讲(话),自己吃饭自己玩,不用大人操心”。


  “在这里,阿母一日也蹲不了(呆不下去)!”


  “是住的不舒服?这比滨医条件好多了!”。


  “滨医房子局促,住的不舒服,但心情舒畅”。


  “阿母,我明白了。您和阿嫂生的时代不同,长的背景不同,生活理念不同,肯定会发生一点磨擦”。


  “淑娴和阿母就同时代么?我和淑娴不是合得很好么?你看人淑娴讲话落人肚,做事入人眼”。


  “阿母,人和人不同。淑娴嫂脾气好,人随和,懂人情世故。秀丽嫂没吃过苦,又有这样一个母亲在身边说三道四……”。


  “讲到她母我就一肚气。俺世世代代,‘鸡屎藤’是穷人参。生病、生仔、做手术后,吃不起补药,就摘‘鸡屎藤’做粑仔吃。我辛辛苦苦做的一大袋‘鸡屎藤粑仔粉’,她屋母一开口就讲‘不卫生’、‘不科学’。就这一句话,她就全部扔掉,我心疼一大截。她不吃,我要吃,阿森要吃呀!”。


  “扔掉就扔掉了,你心放宽一些,不和她计较!”


  “乜人都问,你媳妇坐月吃个乜补药,整个人都变了。她知做(什么)不胖?躺在床上手脚不动,天天吃鸡吃鸽。月里吃惯嘴了,出月不但‘入吃’(能吃)还要吃好,讲个乜哺乳期得吃好点,其实她处(哪里)有奶饲仔呢?”。


  “她不下床那是因为做手术的缘故,她发胖、好看起来不是好么?”。


  林柯总是与人为善。


  “唉!不想讲她的话了!一句话,阿母想回屋”。


  “可你回屋了,阿琨知做办?她外婆还没退休,即使退了休,她那种享受型的人肯带小仔?阿哥请得起保姆吗?”


  “阿母就是考虑阿哥有难处才不敢提。着了,阿母此次来滨涯就没回过家。不知阿婆知阿嫂生‘衣女甫失’心情怎样?”


  “老的(指阿婆)心情怎样,阿母还不清楚么?又是几日不讲话呗。一开口讲话就长声叹短声叹,正正是家门事,不发‘公爹’只发‘衣女甫’……”


  阿母也长叹一声:“真真是家门事,人家一生就是‘公爹仔’,俺家生一个是‘衣女甫仔',再生一个也是‘衣女甫仔’。现在,国家抓计划生育抓得这样紧,两公婆只允许生一个仔,我看阿哥再生一胎是无指望的了!”


  “阿哥是二婚,阿嫂是初婚且从未生育,按国家政策允许生一个。再生一个就只好吃西北风了!”


  “阿婆和阿母走(指去世)时还有阿哥端香炉。将来你阿哥走时,谁来端香炉?唉,做一世人,将来阿婆无脸去见阿公,阿母也无脸去见你阿爸啊!”


  “阿母,你想得那做(么)远做乜?到我人这代人,全部实行火葬,不需要人端香炉。阿哥阿嫂在外面,生男生女都一样”。


  “四啊,不一样呀!人要脸皮树要根。他人在外面,别人议论听不见。可我在村里,出出入入,馊饭难吃,闲话难听啊……”。


  难以伺候的儿媳让林森的母亲感到屈辱,可两个女儿的争气让她心里欣慰。


  林柯在师院读的是政治系,大学四年,成绩优异的她一直任班干部、学生会干部。


  无论在班上还是学校,她都是一个活跃人物。


  如果说,凭自己的努力,从县中考上滨涯师专,是林柯实现她的跳出农门的理想的第-步。但对于志气高远的她来说,她有更高的人生目标。


  读的是师专,可潜意识中,林柯不愿一辈子当孩子王,她的理想是从政。当教师,管的只是区区几十个最多百来个学生,她希望当能当呼风唤雨、前呼后拥的行政领导。


  然而,因文革大中专学校中断招生、在各中小学师资力量严重不足的情况,广东省教育部门三申五令教师不许跳槽,师范院校毕业的学生一律分配教育战线。


  82年毕业分配时,系有关领导找她谈话,说,对她的分配意向:一是留校当教师,二是到市教育局。组织上尊重她的选择。


  留校当教师,一辈子课堂、宿舍、市场三点一线。当教师,干的再好,也不过是高级教师。人生道路一眼就看到底,此种活法太枯燥;而在教育局工作,活动范围广,上进有空间大,于是,她欣然选择到市教育局工作。


  与四姐的理想相反,小妹林桃平生愿望是当老师。因为是老小,家里没有让她献关爱之心的弟妹,她自小喜欢逗小孩玩,对姐姐、哥哥的小孩喜欢的不得了。在乡村长大没有上过幼儿园,进县城见带着幼儿唱歌跳舞做游戏的幼儿园老师,她好生羡慕,那时她的理想是当幼儿园老师。上小学后,见上她的课的老师个个博学多才,个个富有爱心,那时她的理想是当小学教师。上了中学后,她的理想是当个中学教师。在课堂讲坛上激扬文字、指点江山、纵横驰骋,课堂下面是一双双纯净的渴望知识的眼光。因为自小在家里是个被呵护、被娇惯的老小,因此她的性格坦荡率真,不善于掩饰自己的喜怒哀乐,她自知自己不适合混官场。在她看来,在宁静的校园里,没有勾心斗角,没有复杂的人际关系,当中学教师是她心目中的理想职业。此外,受当小学语文老师的父亲影响,林桃从小喜欢语文课、喜欢看爱情小说、文艺作品。


  做为家里的老小,当哥哥上大学、大学毕业在国营厂当上技术骨干后,林桃最崇拜的是哥哥,其次是三姐。当哥哥“拋金抛玉而拾砖拾沙”,“恼鸡连笼”(即讨厌鸡也讨厌装鸡的笼子)地讨厌张秀丽同时,哥哥的形象在她心目中下降。她最崇拜的是三姐,三姐的舍己撑家、三姐的先人后己,三姐对家人对病人对乡亲如春天般的温暖,三姐对世事的洞明,三姐对他人的宽宏大度,在林桃的心目中,是一个完美无瑕的、圣洁女神。同时,林桃认为,三姐医学知识、人文知识的渊博,三姐思想的高素质,源自她少女、年青时代的大量读书,大量吸收书本中的营养,“腹有诗书气自华”嘛!以三姐做为榜样,林桃时时激励自已认真读书、刻苦学习。


  从小学到高中,语文都是林桃的强项。她的理想是一辈子当一名中学语文老师。


  在四姐即将走出工作岗位之时,已出落成水灵灵的大姑娘的林桃正紧张复习迎接高考。


  高考成绩揭晓,林桃的成绩进入国线。


  填报志愿时,她想报考四姐读书的师专,征求三姐意见。


  三姐说“你想当教师填报师专没错,但你的分数完全可填报华南、华东师范学院呀!”。


  “反正毕业出来都是当教师,哪里读还不一样?”林桃说。


  三姐说“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你不是想尽量少让家里负担吗?没关系的。四姐马上毕业,最困难的时候即将过去,全家就你读书了,你能上哪就上哪读书”。


  “我上县城读书这几年,全靠三姐你支持,我不想再给你增加负担”。


  “傻妹妹净讲傻话!你能考这么高的分数,三姐心里不知多高兴。听姐的话,眼光不要光看海南,要看高一线”。


  于是,林桃报考华南师范学院中文系,如愿以偿被录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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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雷迅
  • 发表于:2022/9/14 21:0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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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风卷残云
  • 发表于:2022/9/15 8:38: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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