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 文田村笔记之九十一：秋雨

文田村笔记之九十一：秋雨
王路生

早上醒来，又是一场淅淅沥沥的大雨，连同中秋和国庆的多雨天气，这十余天来的秋雨，连绵不绝，令人恹恹欲睡，秋怨几许。

畦上的青菜，经历风雨的连续吹打，斜斜伏伏，几没神釆，叶子沾上一粒粒的黄色的尘土，用手一摸，如摸老母亲的肌肤，疙疙瘩瘩，令我怜惜了起来。架上的青豆，张着绝望的神情，似怨天，也似怨我。脚下的紫茄子，躲在拉胯的绿叶后面，摇头晃脑，生怕被我看见。老宅后面的槟榔树，约百余棵，一棵棵直插云天，可结果不多，摘下的那些青果，才三十余斤，好在收购价高，算是秋雨连绵中的惊喜收获。

宅家看书，品茶，心静了许多，外面的俗尘和雨声，让书房拒之门外，调好了灯光，坐在半斜的活动木椅上，静静的，看书中的闲云舒卷，绿野风光，古树枯荣，泉水叮咚，秋雁留声，自有紫气东来，春风扑面，心情随之喜笑颜开，与书中景物或人物同呼吸，共相融，乃是花甲之年的我，生命中注定的一份心灵契约。

三日一检成为疫情防控中核酸检测的常态，地上凹下去的地方有了积水，有些许浑浊，但并未影响到人们的心情。排队待检中，又下起了一阵子秋雨。临时搭起的帐篷顶，传来啪啪啦啦的雨点声，彼此间那份沉闷的心绪，却从此轻盈了起来。这雨声，如大自然弹奏的一曲驱魔乐，在天地间骤响和回旋，让我等的心情一下子自由、开朗了许多。

回来的路上，看见一老农，粗头黑脸，指节隆起，身披簑衣，挑着一担新鲜的蔬菜，慢慢的向菜市场的方向走过去。雨，越下越大，盐粒般粗的雨鞭，一阵密过一阵的抽打到他的脸上，他并没有抹掉雨水，而是闭上眼睛，却又很快张开，扁担换了左肩，再压右肩，继续前行。泥泞的乡村土路，留下了他一串串深窝窝的脚印。

（2022.10.9上午，写于万泉河畔文田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