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 山荫渡

蒙乐生

山荫渡是一个古渡，位于深造村委会山荫村，就在尾寮渡下游不远处。顾名思义，山深林密，杂树阴翳，遮天蔽日，恐怖吓人，故而得名。这处过渡，对岸是东太农场东红队。来来往往的客人，如果不是东红队的职工，就是山荫村的民众，是便利地方百姓的渡口。

万泉河上游深造村委会的这一段河岸，土地肥沃，物产丰富，森林覆盖率很高。如今，下河小道的四周，依然树木苍翠，林荫茂密；两旁竹林，幽篁深深，遮盖道路，凉爽宜人，周围景观很美。河码头的林荫小道已经被拓宽，已浇灌了混凝土，摩托车行驶便捷。

没到山荫渡之前，我看了一个奇特的山荫渡视频，那是雨天拍摄的场景：渡口道路雨水漫流，画面中有一个女子撑着雨伞从绿色的“洞口”慢慢出现，点点滴滴的雨珠顺着雨伞滴下；女孩慢慢走上渡船，然后是慢慢过渡，最后她是从对岸渡口的“洞口”消失。

我突然想起戴望舒的《雨巷》，同样是雨中，同样是撑伞，但应该是截然不同的两种心境。在山荫渡，根本不可能有什么“丁香空结云中愁”的忧虑，而是一种积极向上的发展心愿，是考虑如何立足于资源，调整产业结构，发展绿色经济，是绿色心境，绿色情怀。

时间相隔一百年，天差地远，这是现代生活图景，不是天外仙人出没的场所。万泉河与渡船连结两岸绿色“洞口”。此外，山外青山之外还是青山，岸边除了翠竹就是绿树。绿海无边，绿遍天涯。山荫，远离尘嚣，荫翳漫漶，这处渡口已经历时几百年，自然质朴。

原先，渡口的上游红石港有垦荒农民搭建的山寮，红石港头有一间叫祥高的铺子，港尾有一间叫文龙的铺子。附近劳苦民众工作之余，便到铺子花几个铜钱，喝点小酒，吃点花生饼和米糖封，然后到滩上看戏，那是琼崖革命领导人王文明精心布置的充满激情的戏。

那时的红石滩，滩上有台，台上有戏，台下也有戏，这种革命的启蒙活动唤醒了南面的革命群众，成立了第一个南面领导核心，形成了强大的革命感召力。王文明牺牲后，红石滩周围的几个村落，也因连年兵燹而不复存在，两间铺子也被茅草漫生掩没而不再热闹。

也因为如此，新设的山荫忠于职守，春耕夏种，秋收冬藏，农业劳作多少避免了不必要干扰，即俗话说的“好做好吃”。所以，山荫渡口人迹散布于周围地段，往来于龙江、阳江两镇，算来是万泉河上游相对繁华之地。历来人们往来种作，大部分田园都在对岸。

早年，河面狭窄，尤其是夏天，趟水过渡，十分方便。自从兴建水库，阻截河道，导致渡口水涨，河面开阔，行人无法趟水过渡。为了行人安全，政府出资购船，分包到人，负责过渡。于是，王运发主动承包，可是他今天不在，是父亲王祖范代班，在摆渡客人。

这是一只机动渡船，渡河规定：五级风以下通航，限载乘客11人。年近古稀的渡工王祖范说：“每一次过渡，一个人二元，一部车一元，所得虽不多，但行善积德，同时也可糊口，安心过日子，悠闲而自在。”他说的在理，自古至今，哪有做渡工的人发财的？

正说着，同时开来四部摩托车过渡；也就是说，今天还有四人要乘船返回，可以有一笔小小收入，以过普通人的普通日子。岁月像流水一样慢慢流逝，万泉河两岸人来人往，各奔前程。普通的乡村，平常的日子，人们进进出出，无非希望道路畅通，方便出入安全。

其实，王祖范早已退休，他在山荫渡已经打理摆渡18个年头。王祖范热情爽朗，他熟悉山荫渡的山山水水，一草一木，早已把满腔情怀融入清清流水。好在王祖范的儿子善解人意，是一个很好的接班人。山荫渡自然会畅通无阻，因为这是属于深造村委会的过渡。

万泉河上游乐会水，像山荫村这样的渡口至少有十个，但现在仍然保留行船的只剩下两个，即尾寮渡和山荫渡。原先，“粉车圩”有摆渡，那是会山大桥建设以前的事。原先，利用水力动能，加工米粉、薯粉，那么肯定是利用临河水力的便利，时代向前已把它淘汰。

至于加脑渡、黄土寨渡、龙坡渡、下来渡等渡口，由于东太大桥建设，人们宁可绕一点道路，也就利用桥梁的便利，当然就不需设置渡船，徒费人力。我想，也许王运发就是看中山荫度口这般神仙境地，来这处摆渡过往僧众，既积善行德，又安然享受这神仙生活。

我猛然醒悟，雨中过渡姑娘的情思。她考虑的是山荫渡绿色资源的绿色财富，是把山荫渡一整片土地变成沉香基地。古书记载：沉香出万安州，价值一片万钱。那是元代，万泉河上游属万安州。后来，几百年间滥砍乱伐，山林消失，沉香覆灭，现在开始恢复生机。

深造早年种植沉香积累了经验，有一定的种植基础，现在已种400多亩，近8万株。同时，多名农户发起，成立了琼海石头岭沉香种植基地，已种植奇楠香近2万株。此外，深造正在探索建设沉香加工厂，加工沉香首饰，提炼沉香精油，届时沉香产值将大大提升。

这是扶贫项目，政府投入了资金、技术、人才，山荫村付出土地、人力、管理，山荫村占天时、地利、人和。这是富裕山荫的项目，这是互利互赢的项目，是绿色丛林中鲜花盛开的项目。还有山柚树，这也是富得流油的项目，随手抛出的种子，开始在山荫流油。

这就是万泉河上游的渡口，这也是万泉河上游的绿色经济，是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可持续发展的经济。万泉河是富庶的，尤其是万泉河上游龙江、阳江、会山等乡镇，老天爷把绿色财富赋予这些乡镇，琼海市政府又致力配置经济发展的动力，必然富甲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