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 北大荒和五大连池

◇张运燕

从黑龙江兴凯湖到黑河市1080公里，从黑河市到五大连池市230公里，这一千多公里就是我国黑土地所涵盖的地带，面积为103万平方公里。是继乌克兰190万平方公里和北美洲密西西比河流域的120万平方公里黒土地之后的第三块黑土地，第四块黑土地是南美洲阿根廷连乌拉圭的潘帕斯大草原。在地球上仅有的这四大板块黑土地，肥力为其他土地肥力的五倍。目前，我国已有百分之七十的黑土地已被开发。从兴凯湖出发，湖面连接着望不到边的沼泽地，天苍苍野茫茫的，正好印证了“棒打狍子瓢舀魚，野鸟飞进饭锅里”，一点都不假的情景。在沼泽地里还咕噜咕噜地冒着气泡，稍不注意就会陷进去，很可能有生命危险，沿途所见野鸭在觅食，野鸟在自由地飞翔。

从兴凯湖高速路向北驾驶将近200公里，一路上除了水色连天就是野茫茫的沼泽地，和沼泽地连接的就是建三江垦区。北国五月之春，垦区里农工全部用机械化耕地、机械化插种秧苗。黑色的土地正在翻耕，白色的水田平整已被水淹映，绿色的是正在插种植的秧苗。在广阔无垠的黑土地上，垦区农工们正在热火朝天地大闹春耕。在垦区劳作的人们都穿着整齐划一的野战军服。二十世纪五十年代抗美援朝胜利后，参加抗美援朝的志愿军大都转业来开发边疆，成为建设边疆的军垦战士。当时开发北大荒的仅北京、上海、天津和哈尔滨四个城市就有几十万知识青年。到边疆去，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那是革命青年志在四方最流行的口号。当然，到七十年代末和八十年代初，这些知青大都陆陆续续返城了。目前在黑土地上耕作的可能是军垦部队的第二代或第三代子女。

在广阔无垠肥沃的黑土地上，在建三江的区域里几乎都种植水稻，高速路边也插上牌子告示：“这是轮耕区”。在轮耕区里有数量可观肥硕的马牛羊在悠然自得啃草欢跑。黑土地经过军垦人几十年的耕种，虽然成为国家的粮仓，但过度的开发也使黑土地变簿、变瘦、变硬，黑土地资源是不能再生的，只有采取轮休耕种的方式，让土地安歇生息才能保证有序的循环。

碧绿翻滚的麦浪、稻浪，待到金秋，变成橙黄一片铺满天际，金灿灿的果实怎不让人陶醉、心旷神怡。只有你亲临这片广阔无垠肥沃的黑土地，才能有深切的体会和深度的解读，你的心态、心情、心境都会感受到深层次的空灵美妙。我在高速路上看北大荒、北大粮仓，用车轮子丈量着松辽三江平原，感受到天地之大，唯我北大粮仓。

在黑土地上奔驰，这1080公里的距离，在一马平川笔直的高速路上，仅用一天时间就用车轮子丈量完了，人们常说心爽天地宽一点都不假。

天色已晚，我们便在黑河市住了下来。黑河市的城市建筑完全按照俄罗斯的建筑风格，蛮有欧洲特色和情调，站在广场上看去，隔河对面就是俄罗斯了。

来到黑河市就必须去看看五大连池，这是一个来了就不想走的地方，蓝天白云，辽阔的五大连池水面，碧波荡漾，这里景色秀美，民风淳朴，是黑河地区一颗璀璨夺目的明珠。它地处小兴安岭山地松嫩平原的过渡地带。我们从兴凯湖到五大连池市有1300公里的距离，从兴凯湖东边起始到西北五大连池，也就走完了我国最大的平原。五大连池是国家5A级景区，是世界地质公园，也是集国家自然保护区、国家森林公园、国家自然遗产的著名火山和温泉于一身的景区，总面积1060平方公里，核心区域79平方公里。它是一个非常年轻的火山地质公园，由于1719年至1721年间的火山喷发，熔岩阻塞白河河道，形成5个相互连接的湖泊，因而得名五大连池。

大黑山火山口深度约140米，由于周围沙石比较松软，火山灰石不固定，常有落石。火山口周边都喷发出黑乎乎的岩石，扭曲着千姿百态的形状，黑压压的就像水墨画一样的造形，地幔溢出的各种奇形怪状，图案设计新颖巧妙，巧夺天工，非常壮观美丽，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把整个火山口都铺上美丽的画卷，而且这种画面感非常强烈，以黑色为主体，配上纯白色的练带，这种天地万物的造化，看起来非常自然舒服。在我们同行的同学中有大学教授，有省市电视台编导，也有大报社集团的岭南派画家。五大连池地质公园都成了每个人创作学习的好素材。火山面积很小，仅79平方公里，也许是上天的恩赐，舍不得把苍天赐予的东北肥沃的黑土地淹没，给东北留下更好的粮仓罢了。

地下水晶宫是必须参观的地方，这里常年温度零下12度，地下的各种冰雕造形林林总总，在各种灯光的衬托下更显出它梦幻般的感觉，对南方人来讲更是值得一看的好景点。在五大连池你必须吃的是冷水鱼，虽然鱼的品种比南方少，但每个品种的冷水鱼都是北方的特有品质，因为北方冷水鱼要长上十斤左右也要花上七八年的时间。可在湖边购买加工，也可以到店里直接点买，价钱都差不多。酒店师傅会推荐你制作原味野鱼，才显示出冷水鱼特色，才能体现它的细腻鲜美，我们四个人买了7斤多草鱼，都一扫而光，感觉是天下最丰盛的鲜美鱼宴。

来到五大连池市所住的酒店旁就是市政广场，在广场上耸立一座雕像，雕刻的是中国人民银行发行的第三套人民币一元面值纸币上的女拖拉机手图案。我去过井冈山参观第四套百元大钞的背景景点，去过五十元纸币上的黄河壶口瀑布背景景点，去过二元纸币背景天涯海角景点，去过二十元纸币上桂林鱼翁划舟撤网的景点。而今又来到了一元背景图案的景点。做为中国人民银行货币基金发行者的一员，能处在此情此景中，感受是那么的美好和亲切。当然，在市政广场上，在我国第一个女拖拉机开垦者的雕像前也留下美好的影象。

当晚，在知青老食店用餐，有一位神态端庄的老人也正在用餐，进店的食客都和她们招呼，都称戴奶奶好。我好奇地问老板娘，她说，她就是雕像中的戴军老人。当时我们几个人都惊呆了。通过老板娘搭线，我们说明了来意，广州电视台的阮导便架起专业摄像机现场采访录制，深圳报业集团黄主任也进行文字采访和素描，并把素描赠送戴军老人。一次简单的晚餐也吸引了很多食客，我们担心有人误解，阮导和黄主任都挂上了工作牌。老板娘说，老人家是见过世面的人，多次接受党和国家领导人的接见。这是一场机缘巧遇，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第一个开着拖拉机英姿飒爽的中国新时代女性、全国三八红旗手、全国劳模，就在这老知青饭店里巧遇了。我们永远会记住这高光的时刻：2019年5月28日，地点：五大连池老知青饭店。遗憾的是戴军老人于2020年1月14日仙逝，驾鹤西去了，但她所代表的是新中国女性的光辉形象永远留在人们的心中。

北大荒和五大连池，让我们记住，那是永远值得去的好地方。